只是悍鬼是轻伤。
而她是重伤,心口,后背,右脚踝都受到了重创,现在她只能是岣嵝着背单脚立地。
伤到如此地步,她还是不放弃,发狠地盯着悍鬼,随时准备反击。
此刻她的模样就是像是山野之中的小凶兽,一双眸子里迸发着野兽般的狂野和凶悍。
悍鬼看到都不及一震,完全想不到她竟然能坚持到如此地步,深深怀疑那药效是不是已经过了,让她开始回升力气来?
当然也更没想到以他之能今日若不是靠着对方中了药浑身发软的话,他也许在刚才对方血器切入自己身体里时便……死了。
所以他才觉得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除了唐善清,否则对他……后患无穷!
唐善清自然能猜到对方想要除了她的心思,她随时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也随时在准备看看能否一击击杀对方!
因为在她眼里,悍鬼知道了她身体里的宝贝,今日得不到,那今后便会缠着她,成为一个巨大的危险人物,她不能随时让一个危险人物时刻蹲在四周,把自己当做一个猎物来看待。
竟然都杀到这种地步了,她能杀掉对方就杀了!
双方眸光都极其淡定,又犀利地撞在了一起。
同时都蓄势而发,准备尽快结束,不然越拖越不利。
如此想着,噌地一下,两人手拿自己的血器猛地互相迎面冲了上去!
刀光晃过,两人激烈厮杀在一起。
晃眼便是交战数百回合!
即使体内有暖流在压抑着十香软筋散里的那个药物,但是身上这么多伤,祭拜回合下来,她已是体力透支,虚汗和冷汗交替流着,甚至伤口流血流的全身都是血,成了一个血人!
再这样下去,不被对方杀死,也会流血而亡。
似乎,她这一次真的陷入了绝境里。
砰!
一声巨响,她被悍鬼巨大的内力震得连连撞断好几棵大树,不断吐着血,最后撞在最后断裂的大树下,身下迅速现出血泊来。
似乎真的不行了。
很累。
很痛。
很不想动。
就想这样静静地躺着,闭上眼,睡过去……
她的眼皮愈发的沉重。
她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眼,腥红的血从上流下,滴答滴答沿着下巴流下,她看悍鬼很模糊了,但是能知道他拿着刀气喘吁吁地举起刀,然后往她脑袋下切下。
她的炼狱呢……
就在她前方。
她抬手去抓,咔擦一声被悍鬼直接踩住!
现在的痛对她来说早就麻木了。
她挣扎着。
脖子上方凌厉地逼近阴凉利器的温度。
黑刀落下了……
她好困……
意识终是崩溃了……
在黑刀下落之际,她沉沉地闭上了眼……
哐当!
意识最后消散的那一刻,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利器与利器相撞的声音,尖锐刺耳,震得地面都抖动了好几下,世界末日了么……
还是……
自己的头已经被切下来了……
反正她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腥味,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的,没想到这一次死在血器大陆竟然如此的狼狈……
小三爷……
意识到最后完全消散,她想起了骆吉文,眼泪从眼角混合着血珠子缓缓流下……
将她如此对待的是她的现代母亲,阴狠这一张脸,发狠般地猛掐着她的脖子,极力想要将她推下楼。
“去死,去死,如果不是你,我会生下渣男的孩子,会被他利用,断送自己的前程,会混成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她额头上,后背上都被碎玻璃渣子扎的流血不止,刺目的血珠子滴答滴啦落在地上,形成了小血泊。
看起来触目惊心,十分可怕。
她挣扎中,狠狠地踢在了现代母亲的膝盖上,对方痛的松手,她赶紧推开现代母亲,跑回了屋子里,因为血模糊了视线,她乱走,刚跑了没几步,扎起的辫子就被对方抓住,然后把她往后狠狠一拉,她没站稳,直接倒在地上,扎在血肉的玻璃渣子,继续深入好几寸!
痛的她整个脊背都缩了一下,冷汗颤颤。
她爬起来,盯着现代母亲,目光幽冷:“既然觉得是我耽误了你,害了你,当初为何要生下我来?你当初还不是因为觉得他有钱想要生下我彻底的拴住他的心吧,可是没想到他在外面除了你,还不止一两个情人吧,怎么可能因为你就为你洁身自爱?”
啪!
一巴掌甩来,直接飞在了她脸上,当场现出了五指印!
火辣辣的疼痛感绵延在脸上,可她不怕疼,继续说道:“你不过也是利用我罢了,可我有什么错?即使对方不爱你,你现在混成这副模样还不是因为你自作自受,好吃懒惰造成的,你活该!”
“你!”
又是一巴掌要甩过来,没想到这一次被从她身后伸出来的手给扣下了。
身后之人带着冷梅的淡淡体香,这是她感到陌生又熟悉的。
在这冰冷之中,怎么会觉得这股味道如此的安然踏实呢?
“你……你是谁?”现代目前目光颤颤地看着她背后,仿佛见鬼了似的。
“为何要伤她?她是本王的人,岂能容你这般欺负她?”
背后之人缓缓走上来,白衣翩翩,宽大的长袍轻然地滑过她的脸颊,她微微侧头抬起来,完美俊逸的侧脸便这样入了眼。
他是……
穿着古代的衣袍,长着如此惊为天人的脸孔,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这是人还是鬼?
她张嘴本想惊呼,不曾想不受控制地开口:“……小……小三爷……”
小三爷三个字落出来,脑海里急速一一闪现过她跟他在淮都的一切过往。
她张大着眼,热泪盈眶:“我这是在做梦么?”
还是……
她被悍鬼砍下了脑袋,灵魂回归了现代?
可是……
小三爷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现代……你怎么能……”
“瑶儿。”
骆吉文唤了称呼喊着她,低下眸子,温柔如水,仿佛周身都绽放着光彩,“本王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她的家不在这里又在哪里?
“是啊,回家,这里不是你的家,有本王的地方便是你的家。”骆吉文微笑说道。
她摇摇头,苦笑道:“我在血器大陆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死?”他伸出饱满的指腹戳了戳她的鼻尖,一如之前那般作着这个小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