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人烟罕至,遍地荆棘,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扯能碎布,他的脸蛋被刮花,狼狈到没有一位皇子该有的形象。
就在他快要绝望之际,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得意又猖狂的声音道:“在本姑娘的地盘也该放肆,是不是在找死啊?”
那些杀手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根本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他同样也为此感到担忧,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劝她离开,却见她率先动身起来。
那些凌厉的招式,那自信的笑容,还有那美妙的身姿,从此烙印在他的心上。
杀手被她和身边的人逼退,他毫无悬念的在最后关头被救起,并且前往山中去养伤。
唐善清从他的怀抱中挣脱掉,很快的时间她便恢复到冷静,望着骆吉文道:“不管我是谁,我都要回去。”
“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暂时不能离开,等过两日我派人送你。”骆吉文的语气轻缓,但不用质疑。
唐善清还想说什么,骆吉文却忽然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米粥递给她,“你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先吃点再说。”
唐善清很想拒绝,奈何在他那幽深的目光中,她也没有反驳的力气。
不管怎么说,既然要离开,当然要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
骆吉文见她乖乖地吃着东西,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不管她是唐善清也好,还是顾清波也好,能被他看上的女子,绝没有能够逃跑的机会。
唐善清填饱肚子,骆吉文此时已经出去做事,她也换了一身衣服走出去。
院子里的树叶开始枯黄,北方的天气也随之降温,透着几分冷意。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开口道:“帮我准备一些干粮,还有一匹马。”
侍女惊愕的抬起头来,“姑娘,五爷吩咐让你在此地好生休养,等过两天再一同回京。”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必须要先回去。”唐善清笃定道。
“可是……”
“如果你不帮忙的话,我自己去。”唐善清转身便走。
她的身上还有银票,只需要一匹马便能离开,想到这里,她没有再犹豫。
侍女见她急匆匆的离去,咬着下唇,朝着骆吉文的书房奔了过去。
如今昭阳镇正在休整期间,许多逃离的人也回到了故土,在士兵的帮助下搭建房屋。
唐善清并没有太久便找到了马圈,牵出一匹马便朝着京城前去。
一路上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她,毕竟是骆吉文身边的人,除了相熟的几位之外,鲜少有人认识她。
在镇子上,她把速度放的很慢,不想被太多人注意到。
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个熟人。
赵子龙正在审问一名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见到有个人过来,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哟,这不是顾姑娘吗?你骑着马出来遛弯呢?”赵子龙笑嘻嘻地问道。
唐善清点头道:“在屋子里闷得太久,出来走一走。”
赵子龙没有多想,看了一眼她的身后,“怎么五爷没有跟你一块儿?”
“他有自己的事情忙,就不麻烦他了。”唐善清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赵子龙得意的笑着,是啊,五爷马上就是皇帝了能不忙么。
唐善清看他没有起疑,继续道:“我想出外面走一走,就不跟你说了。”
“恩,记得早点回来啊。”赵子龙笑呵呵的摆手。
于是唐善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昭阳镇,离开赵子龙的视野后,她挥动皮鞭,快迅速离去。
等骆吉文追到城门口的时候,赵子龙笑呵呵的拦住了他,“五爷,你不是在忙吗?”
“有看到她人吗?”骆吉文没有说出她的名字,暂时不想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
毕竟身份很是敏感,说出去后又怕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和猜想。
赵子龙当然清楚他说的是谁,叉着腰道:“五爷,你如果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她去了哪里。”
骆吉文皱起眉头,“你见到了她,她已经出城了?”
看他的表情很是阴沉,赵子龙也不敢再多说废话,傻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她是说去散散心。”
根本不是去散心,而是想要去做他的事情吧?
骆吉文并没有再去追寻,停在原地望向南方,脸色晦暗不明。
“五爷,你怎么了?才一会儿不见就想念啦?”赵子龙笑着问道。
骆吉文淡淡道:“罚你一个月的俸禄。”
“什么!”赵子龙再也笑不出来,想要问清原因,骆吉文却没有理他,掉头便走。
赵子龙心里气急,今天五爷到底是怎么了,他刚才不过随口开了两句玩笑而已,至于罚他的俸禄吗?
心里气不过,中午找了范世吉出来喝酒,率先干了一碗,不满的抱怨:“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他了啊?”
“顾姑娘说出去散散心,现在有回来吗?”范世吉似笑非笑的问道,浅浅的喝了一口。
“说不定在外面好玩,所以还没有回来呗。”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已经离开了昭阳镇,怎么可能回来。”范世吉哭笑不得。
赵子龙顿时醒悟,“你的意思是他逃离了五爷的身边,不愿意跟在五爷的身边?”
“不是。”范世吉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赵子龙焦急,转念一想,“她还能去哪儿啊,肯定是去了京城,再过几日咱们也该回去了。”
范世吉埋下头,将眼眸低垂在酒碗之中,意欲不明。
在她回去之前,银牟应该能把事情办成吧?
京城没有傅梓轩的存在,一片安详之态,曾经装病躲在家里的大臣终于舒了一口气。
没有死在傅梓轩的手上,也算是他们福大命大,若是再假装下去,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不过,他们另外一层担心也跟着起来,曾经跟随在傅梓轩的身边,会不会被他忌讳啊?
最为担心的莫过于黄岗,他曾经跟骆吉文就有过仇怨,如今还跟在傅梓轩的身边出谋划策,等骆吉文回来后,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思及于此,黄岗终于坐不住,犹如上次那般,开始收拾细软,准备离去。
坐在屋子里,外面下起了雨,黄岗肥厚的脸上满是哀愁。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旁边的一个柜子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