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屋子里,只有唐氏夫妇,唐善清和宇文西建四个人,气氛实在有点微妙。
唐展清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喝茶,唐夫人自然也不好主动开口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看宇文西建。
不管是从人品还是身份地位,宇文西建无疑都是上上之选。
可是唐展清就是心里不怎么乐意。
与苗云理相比,这宇文西建可以说是树大招风,以后是非不会少。
唐善清是想说什么,但是要开口的时候,宇文西建又拉住了她的手,冲她摇摇头,她也只好将想说的话咽了进去,整个屋子一时之间只剩下,茶杯碰茶碗的声音。
过了许久,唐展清的一杯茶也喝完了,才清了清喉咙,看向宇文西建,问道:“宇文王爷是真的想娶清儿为你的正妃吗?”
宇文西建笑了笑:“还望唐太师成全。”
看到宇文西建的态度,唐展清也不好太为难,叹了口气,道:“我已经不是太师了,所以才对宇文王爷此举不理解,说实话,王爷与夜太师的千金夜玉姑娘的婚约,也算是门当户对,而我唐家家道中落,如今门庭萧瑟,虽说我女儿相貌才情是好的,可是以王爷的身份,我唐家确实有些高攀不起。”
这些确实是眼下的事实,只是说出来却让人觉得不悦。
唐善清看着唐展清,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她自己也清楚宇文西建娶夜玉肯定是要比娶自己要好的多,如今夜正离权倾朝野,东方翌刚得了权,难免要多巴结他,给他些实权,宇文西建一旦和夜家结了秦晋之好,对他以后的夺权之路也是有一定的帮助。眼下唐家败落,树倒猢狲散,就连唐展清的昔日旧友镇南王都躲得远远的。
不仅是躲,还会落井下石。
现在的唐家确实是无法给宇文西建任何实质上的帮助。
第一次觉得权利如此重要,唐善清握着茶杯的手不由渐渐收紧。
宇文西建感觉到她细微的情绪,心中闪过一丝疼惜,不由对唐展清道:“本王却不觉得唐家高攀了本王,相反,本王倒觉得清儿好的很,倒是本王配她不上。”
如此将一个女子放在心上,来抬捧一个女子,世间真的少见了,唐善清微微一愣,不由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眼中含着笑意盯着自己,心中却多了一丝安心。
唐展清还想说什么,宇文西建却先一步打断了他:“唐太师想说什么,本王知道,只是本王并非是需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本王想要的,向来喜欢自己亲自去争取,所以唐太师放心,本王对夜家的权势并无兴趣。与夜家的婚约也并非本王之意,前几天本王修书一封,已经加急呈进宫去,待本王迎娶清儿之时,自然也不会与夜家小姐有任何牵扯。”
他这一番话直接回答了唐展清所有的疑虑,唐夫人在一旁也听得清清楚楚,对宇文西建的印象也有些改观。
而唐善清面对宇文西建时的模样,她这个做娘亲的也自然看得出来,自己的女儿心中却是属意宇文西建。
如今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与苗云理相比,宇文西建才是良人。
一时间无言以对,唐展清皱着眉仔细打量了一番宇文西建,良久,叹道:“清儿一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疼爱的孩子,家中之事也难免连累她,让她原本应该无忧的生活被打破,被迫吃了太多苦,或许是我思虑过多,但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只想让自己的女儿过的无忧,不知道宇文王爷可否做到这点。”
这也不是什么高要求,更不是强人所难。
宇文西建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冲唐展清和唐夫人施了一礼,笑道:“唐太师和唐夫人在上,他日若我宇文西建对不住唐善清,自会前来负荆请罪,任凭二位处置。”
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唐展清一直紧皱的眉头也不由松开了一些,只是却依旧端着架子道:“唐家虽然败落,但是礼数却是不能丢的,三煤六聘却不能少。”
这个时候说什么,宇文西建都会答应的,唐善清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是无人能比的。
这一路走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越来越深厚,从最初的互相利用,到后来的互相试探,现在,他们真的是互相爱慕。
宇文西建此时欢喜的不行,但是又不好再唐展清和唐夫人面前表现出来,强压着喜悦,正色道:“待到回皇都,本王自会来下聘。”
到了现在,唐善清也知道唐展清夫妇对宇文西建没什么意见了,也算高兴,结果刚露出一点笑,唐夫人的眼睛就扫了过来,她不得不憋了回去。
又听唐展清嘱咐了几句,唐善清和宇文西建才各自回房。
看着他们出去,唐夫人才有些担忧的看向唐展清:“如今清儿的性子大变,也不知是好是坏,这个****也是,浑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霸道,若是日后他对清儿不好……”
唐展清虽然也有些担忧,但毕竟为官作宰多年,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道:“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眼看咱们唐家被皇帝忌惮,怕是短时间内离不开这白虎关,凝丫头又与镇南王世子退了婚,她孤身一人留在皇都,背后没有家世,怕是要吃更多苦,如今宇文西建对清儿上心,连先皇御赐的凤纹玉珏都给了清儿,可见真心,若是清儿与他订了亲,有宇文王府这个靠山,也不会吃太多苦。”
其实他更是暗恨镇南王,不过不能在唐夫人面前说什么,免得让她更担心。
唐夫人听到唐展清这般分析,心中也松了口气。
忽而又想起什么,道:“清儿的身份特殊,也只希望暂时不要有太多人知晓,否则又要大乱。”
唐展清叹了口气,上前揽住唐夫人,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眼下夫人无需太多为他们操劳,倒是你的身子,自打来到这白虎关就一直不好,说到底都是为夫连累了你。”
面色柔和的唐夫人摇摇头:“夫君且不要这么说,夫妻本就是同甘共苦,何来连累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