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爱颐在慕云宫,我会想办法说服皇上让他这几日都将孩子留在这里,不过你要当心!”素青看了眼里面,怕奶娘起疑,“快进去吧,别暴露了身份!”
合肖才刚离开一会儿,爱颐又开始哭闹起来,奶娘也奇怪,这小丫鬟才来多一会儿,公主就难舍难分了。合肖赶紧接过吃完奶的孩子,为这短暂的重逢,她之前的死中求生都是值得的。
合肖本以为是母女连心,爱颐对自己才颇为亲近,可见慕云宫里到处都是自己往日生活用的东西才反应过来,孩子可能是熟悉自己身上的气味,才会喜欢自己。
“这慕云宫可是一直保持着这样?”合肖问那奶娘道。
“是啊!陛下是个长情的人,对皇后念念不忘,而且公主思念母亲时,只要给了公主皇后的旧衣物,她就好哄了,所以公主时常晚上抱过来。”
合肖贴了贴爱颐的脸,孩子在她怀里安然的睡着了,比骆吉文哄得都快,奶娘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和公主有缘分,还不见她跟谁这么亲,真是你的福分!”
福分?合肖浅浅的笑了,她与爱颐这母女的缘分,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的福分,只盼她有一个身体更加康健的母亲就好了。
“你晚上彻夜守着公主,可看见什么?”奶娘也战战兢兢的问道,她后半夜顶不住去耳房睡了,都是这个小丫鬟照顾的公主。
“奴婢什么都没见到,而且公主也睡得安稳!”
奶娘半信半疑的,嘀咕道:“这流言越来越多,我都害怕了,不知道皇上何时能下旨让公主回去住”,嘀咕完还小声的对合肖说道:“你是刚来的不知道,这慕云宫可是先皇后的寝宫,总觉得阴森森的!”
老娘还没死呢!阴森个屁!喻合肖真相翻个白眼给她,却笑了笑劝道:“姑姑别怕,往后由奴婢照顾公主就好了!”
素青一早从出云宫往慕云宫去,是想看看合肖这两日可安然度过,没想到这一路净听见慕云宫闹鬼的事情了,她倒是觉得好笑。
“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将旁人都吓成了这副样子?”素青掩嘴笑着问道。
“还不是你,这易容的人皮贴在脸上时间长了便痒的难受,我晚上撕了下来就吓了巡夜的人,还以为死了的喻后回来了,哭笑不得!”
素青笑的肚子疼,“这可没办法,我在这方面还真是学艺不精,不过我今日来提醒你,这易容的人皮不能贴的太久了,不然啊会伤皮肤,让你疼痛难忍,所以到了夜里你可得摘下来!”
合肖面露难色,担心的问道:“可是会不会暴露我的身份?如今都已经风言风语得了。”
“放心吧,你想啊,慕云宫都闹鬼了,谁还敢来,你就放心吧!”素青眼睛里有一丝的狡黠神色。
说的也对,果子狸吓倒了,没人敢来巡夜了,她也就放心的和爱颐一起了,如果可能她是真想和孩子多呆上几日。
“你应该还能与爱颐多呆上几日,我今日去跟皇上说了,公主因为出云宫内时常有大臣来朝睡得不踏实,所以有惊梦的毛病,皇上同意白天让公主都留在慕云宫,晚上再回去,你也能夜里休息休息!”
“这个你拿着!”应素青给了她一个药瓶,说道:“这里是没有丝毫副作用的迷药,可以让人深入睡眠,每次用一点点,等到你要脱身时,遇到危险时用!”
合肖拿过药瓶点了点头,她想隐瞒身份多陪伴爱颐几日,还是要小心些的。
能和爱颐整个白天都呆在一起,合肖也是心满意足了,看着这孩子白白胖胖的样子朝自己笑,她就一刻都不想离开她。
白天合肖易容成小丫鬟与爱颐在一起,到了晚上就寝时奶娘就要抱着公主回出云宫了,皇上晚上要亲自哄公主入睡,这时候独处的合肖再摘下脸上的易容,也好让自己脸松快松快,不然真是要毁容了。
眼看着已经到了半夜,合肖洗了脸准备要睡了,太久不梳这繁复的发髻,扯得她头皮难受,正在她梳理自己长发的时候,突然听见有原基金的脚步声。
她连忙将梳子放好,躲到了内殿的纱帘后面,这慕云宫一切都是按照她离开前的样子归置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那脚步声进了内殿,似乎是驻足在了梳妆台旁,合肖也不知道是谁,怕被发现心跳的极快,好像快从嗓子里跳了出来,巡夜的太监也不敢到内殿来,难道是骆吉文来了?
来的人果然是骆吉文,褪去了华服一身便装,是合肖喜欢他穿的那身青衫便装,玉冠束发在半明半晦间格外的丰神俊朗,剑眉星目。
骆吉文也听说了慕云宫闹鬼的流言,听说是合肖回来了,所以他特地半夜来这里,如果有幸能看到她,哪怕是魂魄,自己也满足了,哪怕自己看不到她,她能看到自己,骆吉文也想问问她是不是想自己了?是不是也思念爱颐了?
他进了内殿,觉得四周都是她身上的气息,这气息如此的熟悉,就像往日他们耳鬓厮磨时那样浓郁,带着野百合的芬芳。
梳妆台还是按照她的喜欢布置的,象牙半圆梳放在台上,几盒气息并不浓郁的胭脂,骆吉文神情突然露出一丝的惊讶来,那梳子上还留着一根头发。
这梳子他曾看过千次万次,也曾拿起来抚摸千次万次,从未见过齿缝见的这根头发,难道有人斗胆用了?还是合肖真得回来了?
既兴奋又吃惊,他拿起了梳子不停内殿外殿的呼唤着合肖的乳名,“珍珍,珍珍?”
这呼唤何等的神情,藏身在纱帘后的合肖已经是眼含泪水,她攥着纱帘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想着往日的柔情蜜意,她不也是对骆吉文思念至极。
她多想走到他面前,抱抱他,安抚他,告诉他,自己多么思念,多么的想与他白首不分离。
骆吉文握着那梳子几乎绝望的时候,一转身看见内殿的纱帘处站着的就是合肖,在月色与黑暗中墨发轻散,泪痕未干,身材纤弱,就是他的珍珍!
手中的梳子骤然跌落,骆吉文朝着合肖走了过去,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恐,将她轻轻地揽在怀里,“珍珍,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知道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