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太监倒是没听陛下吩咐,有些摸不着头脑,皇上忘了,九公公也不能不提醒啊。
“怎么,你们两个是不打算让我进去了,得!我回去就是了!”
“姑娘慢走!”应素青一转身,那小太监赶紧拦下赔礼,“姑娘这是什么话,小的怎敢违逆陛下的旨意,您请进!”
这秦氏可是指给了唐善清,皇上眼中的大红人,他是不想混了才敢得罪她。
“这个人是?”那小太监打量了一眼合肖,看的模糊不清,却也不是熟面孔,平日里奴才都是低着头不许平视主子,这一晃几年过去了,哪里还想到是皇后,而且还稍稍易了容,自然不敢认。
“这是我的丫鬟,替我提着药箱,还不快进去!”素青挡住了合肖,语气淡淡的。
里面还有一个守着孩子的乳母,此时正陪着爱颐站在小床里晚,拨浪鼓、小娃娃的哄着,若想私下接触孩子,就得把她也支出去,为了让合肖圆了心愿当真是九九八十一难啊。
“给秦医官请安!”这奶娘不愧是皇上亲自挑的人,做人滴水不漏,外面那小太监叫她“秦姑娘”若是百年的修为,那这姑姑叫她“秦医官”就是千年的道行了。
“姑姑,我来给公主请平安脉,可能还要脱衣服检查,怕公主受风着凉,你出去守着,不准外人随意走动,开了门灌了凉风,冲撞了公主!”
奶娘可是寸步不敢离开公主的,而且也怕公主哭闹,龙颜不悦可怎么办,可是又不敢违逆应素青,左右为难。
“姑姑,还信不过我?”
“奴婢不敢,这就出去守着!”奶娘看了眼合肖,心里也犯嘀咕,她不是有下人,为何让自己守着。
总算是都支开了,应素青压着声音说道:“你快看孩子,时间久了恐生疑!”
合肖卸了脸上的易容,走近了小床,她离开时的那张床已经小了,不够她用了,想必这是又新做的一个,爱颐扶着栏杆站在里面,看着她。
爱颐过了两个生日,已经能站稳了,生的极漂亮,如同搪瓷娃娃一般,她本不怕生,可是单留在殿内跟两个陌生人还是会哭,此时却是奇怪,不仅没哭,还定定的看着合肖。
合肖忍住自己啜泣,摸摸那孩子的手,想要抱她,爱颐任她摸了,抱得时候也搂了合肖的脖子,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像是认识她一般。
这情景看的素青心里也不好受,“爱颐,我是娘亲,你可会说话?”
“爹、爹!”她咯咯的笑起来,摸了摸合肖脸上的眼泪,又攥起拳头来“娘亲!”
她居然会叫娘亲,是骆吉文教给她的吗?合肖抱紧了孩子,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她便“娘亲,娘亲”不停的唤着。
爱颐说话有点不利索,连不成句,可能喊出娘亲,合肖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抱着孩子还没亲昵多久,素青便听见了外面有响动,赶紧劝道:“有人来了,快!”
骆吉文喝了几杯从功明殿回来,他本是酒量不错的人,可是心里难受也就容易醉,见都守在外面,眉头紧皱,责问道:“为何都在外面,将公主一个人留在里面?”
“皇上,秦医官再给公主请脉,怕人打扰,所以奴婢便在外候着!”
应素青?她怎么这会儿入宫?骆吉文一把推开门,只见应素青正在握着爱颐的小手,突然间见了哭声。
“刚才还好好地,一推门吓了公主,奶娘你是怎么守的?”应素青装作不知道是皇上来了,说道。
“是朕!”他见是应素青,担心便一扫而空。
“给陛下请安!”应素青面不改色,“因为挂念公主,特地过来给爱颐把脉!”
“可有病症?公主夜里容易惊醒!”骆吉文抱起了孩子,爱颐便止住了哭声,爱颐还伸手咿咿呀呀的够着合肖,骆吉文扫了眼一旁的宫女,合肖身量更瘦了,又粘上了易容,所以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奶娘带过来的小宫女。
“无碍,小孩子容易受惊,多哄哄就没事了!”
应素青闻了闻,一股酒气,便说道:“陛下今日饮酒了,公主还是安排到别宫休息吧!”
骆吉文也觉得自己有酒气,怕熏了孩子,便吩咐奶娘道:“抱去慕云宫!”
爱颐还是朝着合肖的方向够着,乳母抱着她离开,爱颐竟大哭起来,哄也不好,合肖见她哭心疼得紧,真想过去抱抱她。
“看来公主喜欢你,你跟去伺候吧!”骆吉文觉得她说不出来哪里特别,素不相识却又早就认得。
合肖急忙跟过去,她也怕自己在骆吉文面前露怯,两年未见,与他相逢,合肖心里乱跳的要压抑不住了。
见骆吉文的目光一直看着合肖的背影,应素青连忙叫回他的思绪,“皇上,公主身体无恙,可是陛下倒是应该注意身体!”
中医望闻问切,应素青扫了一眼他的面色就猜得出他睡得不好,身体时常疲惫,或许还有饮酒的习惯。
“皇上要保重龙体,哀思过度,气郁于心可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
“朕……都懂,可是这心结易结不易解,何况朕的心结早就成了死结!”骆吉文的确睡不好,有梦就是梦见合肖对他若即若离的捉迷藏,他就会惊醒,梦不见就更睡不着了,自从她离开,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的。
“皇上保重龙体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爱颐,更为了皇后!”
骆吉文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应素青从出云宫出来,悄悄的往慕云宫去,她把人带进来,不能就不管了,好在慕云宫没人住,守卫并不严,她偷偷从后面潜了进去,倒是落了一身松枝上的学。
奶娘在旁边奶孩子,合肖便看着爱颐目不转睛,应素青进去后,假意看爱颐,却实际上是要跟合肖说话,“你今晚留在这里伺候,出来我叮嘱你几句,别犯了错,陛下责怪!”
合肖跟了出去,只听素青说道:“怎么办?留你自己在宫里我不放心!万一把你当作刺客怎么办?”
“我舍不爱颐,我想再陪陪她,我只想再跟她多呆几天,你就容我陪陪她吧!”合肖见了孩子就狠不下心来了,如果能瞒上一辈子,她就肯一辈子做个宫女,隐姓埋名照顾爱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