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有人去问了皇上,皇上也说没错。
唐斌,明日就要代表草原,参加六场文试。
这等自信,让大百姓们不由笑谈着说道:“莫不是草原派不出了人?”
众人都是哄笑,虽然唐斌在今日中午的比试中让人很是好奇,但他们实在是无法相信唐斌居然可以这般文武全才。
全才,举世难得一见的全才。
这样的全才,是大靖人,却终于草原,这多么的讽刺。
可惜的是,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此时的聂府里,大将军聂秀看着管家刚刚抄来的榜文发着愣。
唐斌,居然参加六场。
他有仔细的看了两遍,不会出错,就是唐斌,这个他在久年前就记住了的名字。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有着那杀人弹指武器的人,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武夫,武艺超群,但今日,他觉得自己看到了奇迹,在六场比试中与大靖杰出的才人比试,这要么是多木烈疯了,要么就是多木烈真的是没人派出了。
聂齐连看到这张榜文的时候,也是一直在发愣,唐斌,怎么会参加六场,他很清楚这次参加文试的才子学士都是多少的杰出,唐斌一人,能应付得来,莫非是多木烈已经灰心认输了?
可他爹聂秀的目光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想象的这么简单,唐斌,在他爹的心中就是一个传奇。
这张榜文到了草原勇士们的手上的时候,他们也都惊了,有人去找多木烈确认,多木烈只是笑着点头确认。
勇士们深知可汗对唐斌的信任,但此事关乎草原百年,怎能这么随意的就派着唐斌一人前去?有人劝说着多木烈,但多木烈只是笑着说相信他。
草原的勇士见过了唐斌惊人的举动,见多木烈说得信心满满便也就不再多说,只是在这次比试中未出场的勇士们有这些许怨言,他们远道而来,最后比试却由一个大靖人挑大梁,这对他们,同样是一种讽刺,但他们更敬佩强者,唐斌能让他们信服,他们就不会再多说。
在入夜的时候,京城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明日要比试的六场比赛时间地址与人选,他们怀着对唐斌的好奇与旁人交流着,有人说唐斌以前在大靖,肯定受到了非人的待遇,不然他怎会这么恨大靖?
很多人也是这般想的,躺在床榻上,云明轩听着他的亲信念出了这份榜文内容,他有片刻的惊讶,片刻过后,他对唐斌的好奇心越发的高涨,在擂台的时候,他离他最近,他很好奇,这个带着人皮面具的男子,到底是谁?有着鬼魅一样的身法,有着从未见过怪异的剑招,真的有人能这么完美文武超群?
他是做不到,骆吉文也做不到,丞相府里,丞相一脸凝重的与骆吉文在说这话,明日唐斌参加比试,一参加就是六场,虽然丞相对他儿子的才学很有信心,但出于万无一失的心态,他还是与骆吉文说了很多,其中就包括了他在聂秀那听到的一个九年前的故事。
听完这个故事,骆吉文只有震惊,唐斌,迷一样的男子,到底,这个男子,以前经历了什么?
这样的男子,不会狂妄自大的揽下六场比试,骆吉文知道,这是绝对的信心,就算他去国子监与那些同窗相处,都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种自信,让丞相与骆吉文都感觉到了不安。
而明日要参加比试的其他五人在看到这榜文的时候,同样也只有不安。
武试是平局,那文试就一定要分出胜负,在不见刀光的比试场,更是凶残。
还是没人知道唐斌的过去,皇上在庆安宫里一边一遍的踱步,阵阵刺痛的眉心像是南山一般高高耸起。
明日的文试,不容有失,当初答应这文武比试,皇上也是抱着游戏的心态,短短几日间,这种心态就已经烟消云散了,他开始重视,开始为之后悔,但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与此相比,那四年前李家村惨案的真相,反而显得不是那么的吸引人了,对此,赵府的人很是欢喜,听了半日关于李家村惨案的传言,耳边总算是清净了,此时正在宫门外等候皇上召见的赵兴,还不知此时京城里的动静,他只是一直在想,皇上为何迟迟不召见自己?
他的态度够虔诚了,主动交出金矿不说,自己更是亲自带着病在宫门外求见,已经是过去四年的老案子,没人在追究李家村惨案的真相,皇上断是不该也不会因此将自己与赵家打入深渊的,但皇上,为何却是迟迟不召见自己?
他哪里得知,皇上这是要刻意折折他的锐气,本就被比试一事折磨得头疼的皇上,岂会在这个时候表态?
赵兴这罪,按着大靖律例是要斩首示众的,罚轻了,百姓会说自己偏袒有怨气,罚重了,也会让赵家人不愿,已经是过去了四年的案子,只要皇上与赵兴都不承认,那便可避过这一时的风头。
气急败坏的赵兴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皇上便就让他在宫门外站着,知道他想明白了为止。
胸前肋骨折断了好几根的赵兴一脸迷茫,叫了几次禁军去请安公公通报后还是没有消息,没有消息,这让他很是不安,皇上不会是吞了他的金矿就不认账了吧。
带着焦急,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让人去找了丽妃。已经上了年纪的父亲带着重伤之躯前,丽妃哪里会让赵兴继续在宫外站着。
但现在已经是两难的境地,站着吧,身体受不了,不站吧,显得自己诚心不足,这让赵兴有些进退不得。
最后,还是丽妃一咬牙一跺脚想到了个法子。
赵兴一听,觉得可行,于是就一闭眼晕了过去。
宫门赵兴晕倒,丽妃赶忙呼人抬着回了赵府。
也就是在这时候,赵兴也知道了明日比试的事情,他心想,原来自己是撞到了这臭茅石。
这夜,很多人都无法安睡,就是明日要比试的骆吉文,也没有睡意,他当然不会像很多人一样还在固执的想着唐斌身份的事,他只是在想,该如何离开?
虽然之前早已准备好该通知告明的人都通知告明了,但真的到了这关头,总是有些不舍,他从小到大,极少离开京城会超过两个月的时间,这次一去最少是五年,让他心里生出的那些惆怅伤感都稀疏爆发了出来。
丞相倒是说,现在趁着年轻多学学也是好,看大靖,一个唐斌出现就轰动了,大靖是需要这样的人才的。
骆吉文也想着自己去学艺可以有很多好处,但未来的好处,很多时候都是比不上眼前的,他若是离开,那就是注定与公主无缘了,公主今年二十,五年之后,便就是二十五,一个公主,二十五都未出嫁,会贻笑大方的,他从不愿让她受到耻笑,所以他只能放弃。
在前段时间,他与云明轩说起了自己要离开的事情,云明轩也知晓他是舍不得什么,所以一口就说一定会帮唐善清挑一个好夫婿。
骆吉文听着这句话,觉得实在是可笑,自己喜欢爱着的女子,却只能看着她去寻找没有自己的幸福,但他想,自己是一个大度的男人,这些,没什么的,所以他有交代了连城青。
连城青也是一颗应承了下来,在交代这些的时候,他与连城青谈到了连城青与柳芊芊的婚事,其实这件事,也是他一手促成,在他与连城青离开京城去青峰山前,他是故意的安排着两人见了一面,谁想,这良缘便就这样成了。
每每看到连城青提及柳芊芊时冰冷的神情,骆吉文就有会愧疚,有时候有些感情,不一定男才女貌一见钟情就行的,门当户对,两厢情愿,才是一桩良缘的基本立足点。
他有有些想不通了,自己与公主,虽说自己的身份还是差了些,但论及自己与公主的青梅竹马的情意,谁又能比得,可公主,却是在被退婚之后拒绝了自己。
每每想起公主以后可能会跟一个他认识或者不认识的男子相处恩爱的时候,他这颗聪明的脑袋就会陷入混乱,连城青曾宽慰过他,也许公主是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嫁人了。
可昨夜,他在云明轩的口中听到唐善清与李非白两人驾马出城的事实。
他知她从小就喜欢马,她说马是一种通灵的动物,比之人,要忠心得多得多,以前,他总是会在树林外等着她与云明轩狩猎归来,云明轩总说,为什么你就是不愿骑马呢?骆吉文是一个标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不知要怎么说,只得有些含糊的回答:“不喜欢。”
可公主喜欢。
明日,或得到更大的才名,或者以前积累的才名毁于一旦,他已经做好了毁灭的准备,有毁灭,才会有重生。尘世里的这些虚名,已经牵绊他太久太久。
他只在青峰山见过一面连城青念念不忘的师傅,是一个看着有些苍老有着一头华发的男子,在连城青说起他只有三十三岁的时候,他是诧异了一会儿。